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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齊、北周胡化現(xiàn)象探究 [摘要]魏晉南北朝是我國歷史上的民族大融合時期,自東漢末年起,北方各少數(shù)民族相繼入主中原,這些少數(shù)民族統(tǒng)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采取了不同的民族政策,最為典型的就是北魏孝文帝的去鮮卑化改革,使拓跋鮮卑得以迅速發(fā)展。然而,作為北魏繼承者的北齊和北周卻實行了與北魏截然相反的措施,即胡化措施。這些措施不僅對北朝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甚至對后繼的隋唐王朝也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關鍵詞]魏晉南北朝;去鮮卑化;胡化[中圖分類號]K23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3115(2013)08-0
2、033-028魏晉南北朝是我國古代史上的大變革時期,這一時期戰(zhàn)亂頻仍、政權(quán)林立、社會動蕩,使生產(chǎn)力遭到嚴重破壞。然而,與戰(zhàn)爭和破壞同時并存的就是民族間的融合與同化。陳寅恪在《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中指出:“總而言之,全部北朝史中凡關于胡漢之問題,實為胡化漢化之問題,而非胡種漢種之問題,當時之所謂胡人漢人,大抵以胡化漢化而不是胡種漢種為分別,即文化之關系較重而種族關系較輕,所謂有教無類者是也。”①可見,陳先生將魏晉時期的民族問題直接歸結(jié)為“胡化”與“漢化”問題,而此時胡漢文化的關系遠遠比胡漢血統(tǒng)關系要重要得多。而在其后
3、來的《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中,陳先生又進一步闡述了該觀點:“漢人與胡人之區(qū)別,在北朝時代文化較血統(tǒng)尤為重要,即漢化之人即目為漢人,胡化之人即目為胡人,其血統(tǒng)如何,在所不論?!雹凇按它c為治吾國中古史最要關鍵,若不明乎此,必至無謂之糾紛。”③漢化與胡化始終貫穿于魏晉時期,甚至隋唐前期,且在不同的階段此消彼長。本文主要對這一時期的胡化現(xiàn)象作一簡要論述。一、北周、北齊胡化現(xiàn)象胡化是指漢民族采納或者接受少數(shù)民族的文化和風俗,而本文所要論述的胡化有兩層意思,既包括漢族吸收少數(shù)民族的胡化,又包括胡化后接受西域文明的西胡化。北齊和北
4、周是分別繼承從北魏政權(quán)中分離出來的東魏和西魏所建立的政權(quán),而這兩個政權(quán)的建立者一個是鮮卑化的漢人高洋,另一位則是鮮卑族宇文覺。就血統(tǒng)而言高氏為漢族人,但是由于其常年累世居處北邊,習俗同鮮卑無異?!帮@祖嘗問弼云:‘治國當用何人?’對曰:‘鮮卑車馬客,會須用中國人?!@祖以為:‘此言譏我?!?”④高氏雖有著漢族血統(tǒng),從顯祖高洋和杜弼的這段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出高洋的自我認同是鮮卑人。受胡族影響,北齊、北周整個社會無論從衣、食、住、行還是音樂、繪畫、游戲,都充滿著異域風情。在高洋和宇文覺創(chuàng)立的北齊和北周短短幾十年時間里,出現(xiàn)
5、了諸多胡化現(xiàn)象。(一)北齊西胡化現(xiàn)象北齊政權(quán)是由鮮卑化的漢人建立,但是在建國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出現(xiàn)了一種西胡化風氣。所謂“西胡化”,就是指那些鮮卑族或者鮮卑化的漢族人熱衷于西域的歌曲、舞蹈、游戲等習俗,并被這些習俗所同化。據(jù)史書載:“西域丑胡,龜茲雜技,封王者接武,開府者比肩,非直獨守弄臣,且復多干朝政?!雹荨蔼q以波斯狗為儀同、均君,分其干祿。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為王,尤為親要。洪珍侮弄權(quán)貴,鬻獄賣官。又有史丑多之徙胡小兒等數(shù)十,咸能舞工歌,亦至儀同開府,封王。胡小兒等眼鼻深崄,一無可用,非理愛好,排突朝貴,尤
6、為人士之所疾惡?!雹蕻敃r北齊的胡人可謂是無處不在,不僅大受歡迎,而且被封為王和開府的都大有人在,甚至干涉朝政,連波斯狗都被封??梢姳饼R鮮卑貴族喜愛西胡風俗到了何種程度。(二)北齊、北周行胡姓之風8胡族姓氏自古就與中原地區(qū)的漢族人不同。北魏時期孝文帝經(jīng)過努力,在自己統(tǒng)轄內(nèi)實施了一系列的漢化措施,首當其沖的就是對胡姓的漢化。但魏亡后,繼魏而立的東、西兩魏和北齊、北周卻實施了一系列復胡姓、賜胡姓的措施,使得孝文帝苦心推行的漢姓不復存在。北周大統(tǒng)十五年(549),“詔諸代人太和中改姓者,并令復舊”,⑦在孝文帝時期被改的胡姓
7、如元姓,重新改回拓跋。此外,被改回胡姓的還有蘇椿改為賀蘭氏、王杰改為宇文氏、王勇改為庫漢氏、楊紹改為叱利氏、楊尚希為普六茹氏、田弘為紇干氏等。除了這些被勒令改回胡姓的以外,還有很多皇帝賞賜的胡姓,如令狐整被賜為宇文氏、高麗人高琳被賜為羽真氏等。(三)胡族娛樂活動受推崇胡化之風盛行,不僅限于朝廷勛貴,甚至影響到整個社會風氣。北齊貴族都喜歡一種游戲,叫作“握槊”。據(jù)史料載:“趙國李幼序、洛陽丘何奴并工握槊,此蓋胡戲,近入中國,云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將殺之,從獄中為此戲上之,意言孤則易死也。”⑧“世祖(高洋)性好握槊,(
8、和)士開善于此戲,由是遂有斯舉?!雹峥梢?,“握槊”是一種胡戲,受到作為皇帝的高洋的喜愛,并且和士開由于善于此而受到提拔,充分地說明這種胡戲在當時的流行程度。此外,諸如西域的西涼、龜茲音樂也受到廣泛的歡迎,而琵琶作為外來的西胡樂器在這一時期十分流行。(四)胡化的婚俗及婦女地位8魏晉時期,由于胡族大多剛剛脫胎于母系氏族社會,保留了諸多的母系社會殘留,而婦女在婚姻